安茶,这所大学校里的不良少女,她干架逃课,传统意义中的坏学生。
温曜,总是在第一名、一等奖栏里的男生,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应该被导师和领导们护着围着特权加身,可他并没有。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对谁都漠不关心,偶尔戴上微笑假面并不是那些导师们心中好学生的标配。
安茶和温曜,两人截然不同,或许唯一的相同点只有都是一个怪人吧。
偌大的教室里,还没上课的短暂时光总是充满了秘密和心事。“唐依,你喜欢温曜啊”“真的真的?”“你要告白吧,我们帮你啊”……三五个女生各怀心事激烈地闹腾着。
“唔……桌子趴久了,会头疼呢”安茶托着腮观察站在人群中的唐依,高挑又白皙,“呐,暗恋很好玩?”唐依回头看了眼说这句话的安茶,眼神变得如寒冰般,满是敌意。“噗嗤”笑了出声,安茶转过头不再看她,突然想到了不会再无聊的方法。
自习课上。
唐依抱了厚厚的笔记本走到温末桌旁,用她修长手指指着一道题笑道:“温大学霸,这道题的做法和我说一下?”温曜没有看她,只是低着眼轻咬笔帽:“总是第二的你怎么会不懂这个解法?”感觉受到了侮辱,唐依像只被踩尾巴的猫:“如果不是喜欢你,我用得着这样吗!”温曜愣住了,又好像这些事与他无关似的不发一语。看唐依面红耳赤地坐回位置,安茶的眉眼弯成了新月,随后顺手拿了本书搬了椅子就坐到温曜身边,指着一道题故作疑惑:“这题我不会解,可以请教你吗?”温曜瞥了一眼那有规律的上下扇动的睫毛,略带讽刺:“只有这题不会?”“不是啊”安茶没有理会这略微带刺的话,她手指交叠撑着下巴,脸上眯着眼的笑容暖暖的,好看的。
安静的自习室里温曜握着安茶的笔在笔记本上写解题过程,发出好听的摩擦书页的声音。
“你为什么一直看我?”可能是被安茶盯到不耐烦了,温曜皱眉,将笔记本递了过去。“你帅啊,总是顶着一张祸害小女生的脸还问我为什么。”安茶故作花痴状。其实温曜不知道,那是因为安茶喜欢摩擦书页的声音。这一瞬间,温曜觉得眼角余光里认真看笔记的安茶是与不良毫无关系的。十几分钟过去了,身边异常安静,他瞥一眼安茶,她已经趴在他位置一角睡着了,像在和他说不要小看学灰的入睡功力一样。
“下课时间到,请同学们……”
被铃声扰了清梦的安茶有些怒气,可当她侧过头发现温曜在看她时,嘴角扬起笑意
“顺便写上你的联系方式吧,考试前我好找你”“……”
安茶拿起笔记本,“谁要你的手机号码了?”还边说边看唐依,确保她能听见。一向不在意这些事情的不良女竟然突然来妨碍她,而且轻而易举的拿到了温曜的手机号,唐依狠狠地咬牙,她那么优秀好看的人为什么温曜一眼都没看。安茶起身走回她位置,顺手戳了下那张气紫了的脸。那些女生又围了上来七嘴八舌“丑八怪还和小依抢”“就是啊”“小心她揍你,嘻嘻”……唐依猜不透总是漠视苍生和偶尔露出要吃人似的凶残表情的安茶,虽然她现在像傻子一样对着窗外傻笑。
上课了又下课,然后是放学,安茶趴在桌上睡觉,无动于衷。最后是被饿醒的,醒时窗外已经昏黄了,教室里只有温曜在,她从后面看这个认真翻书的少年,遗世而独立。
“温大学霸还不走吗?我先走了。”“你站住。”“?”“自习课那道题你懂了?”“怎么可能呢。”安茶侧了一下头,无奈又理所当然的样子。“过来坐着,我给你讲明白了。”“不用吧,怎么能这么麻烦你呢。”安茶连忙摆手,心里想的确是,我要去吃饭的啊。“过来。”这是刮了什么风,总是一脸冷漠的人突然心血来潮要给她讲题还用了不让人拒绝的语气。安茶轻叹一口气,走到温曜身边坐好,“话先说在前面,教不会我不要自责什么的,那不是你的原因……”还没等她说完,温曜就把她脑袋往前按,示意她看着笔记本。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觉得这个动作有些温柔?“错觉吧。”她摇摇头。
天黑了,“你不饿吗?要不一起去吃些。”安茶叼着铅笔问温曜,她想吃饭很久了,但又没想明白那题目,温曜不放她走,一直饿到现在,语气都变得小心翼翼可怜巴巴了。温曜看了她一眼,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便开始收拾草稿纸,没等到他的回答,安茶试探道“那就当你默认咯。”“嗯。”没想到温曜会理她,安茶不可思议地看向他,随后难掩喜悦地笑弯了眉眼,没心没肺地露出大白牙。
老久的矮路灯下,他们并肩,暗淡的光线里被拉长的影子模糊得快融合在一起了。温曜挑了一家老店,看得出安茶很喜欢这里。
安茶侥有趣味地躲在热汤的烟雾后观察温曜,一个男生吃饭慢吞吞的,一小口一小口丝毫不含糊。在心里偷乐了一下,她也将速度慢下来。
“老板再见。”“欢迎下次光临哦。”你家在哪边?我家在这边哦。”安茶指了指身后延伸进黑暗里的小路。“我往反方向走。”温曜歪头示意另一边华灯初上的大街。“我就不和你走下去了,拜。”安茶摆手之后很快便跑进了黑暗里。
安茶走这条小路很多年了,周围都是街坊邻居,虽然常年没有灯,也会让她安心,还有种回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年代的复古感觉。可今天她总感觉自己被尾随了,她放慢脚步,真真切切地听到了脚步声,然后她一记漂亮的横踢。当她看清尾随者的脸时有些诧异,“温曜?”温曜看了一眼架在他脖子上的大长腿,神情复杂地戳了戳安茶脚踝,“将你这无处安放的长腿收回去。”“哈哈哈,你为什么跟着我?”安茶很认真地在放松腿部肌肉。“觉得你一个女生自己走这条路太危险。”温曜也很认真地按摩颈部。
“我到家了,谢谢你陪我回来。”准备说再见时温曜拉住了安茶,“你住在这个小区?”“对啊。”“我也住这里,我在A栋。”这消息也太突然了吧,安茶有些语无伦次,“我在C栋,原来我们是邻居啊,那你为什么要绕个大圈回家,那样起码多了10分钟吧。”“我怕黑。”温曜实话实说。“那以后我们一起走回家吧。”“也不是不可以。”“学霸,说句‘好啊’很难吗。”安茶哭笑不得。
“我回来了!”安茶对着没有开灯的冷清的房间说话,她熟练地按开灯,走到茶几上拿起一张便利贴——傻茶,我工作去了,早餐我想吃面和心形蛋。“傻妈妈,总是那么拼,我有那么难养吗。”日常抱怨后,她把便利贴粘在冰箱上,好提醒她睡前给妈妈做好早餐。
安茶洗完澡出来瘫在床上,“今天真神奇,我能跟和一个人呆一起那么久……对了,那道题怎么做来着……A栋欸,那么近怎么以前没见过呢……”她卷着被子翻滚一圈,终于意识到自己想这件事很久了,“啊,好困,算了,睡觉吧。”安茶翻身下床,到厨房做面和心形蛋,她随意盘起蓬松的长发,挽起袖子,扎着粉粉的围裙,俨然一个乖乖女的形象。将面和心形蛋打包好后,安茶心满意足地躺进被子里。
第二天安茶醒来,端着漱口杯走了一圈,果然妈妈已经工作去了,还好的是她准备好的早餐都吃完了,按她猜测应该走的时候不是急匆匆的,还是从容优雅的。洗漱完毕出来,她看见有已经准备好的三明治,不用猜都知道是谁给她准备的,她狠狠咬一大口,还有点暖暖,“唉……应该没放多久,明天再起早些吧……”安茶 抓了抓头发,感觉像是在度假。
她拿着三明治靠在阳台上吃,往下看小区里形形色色的人,现在天还没亮,她不自觉地看向A栋,想从中看出些蛛丝马迹来。本来吃东西很快的她吃了这个三明治好久,天都开始泛白光了。温曜准备去学校时望了眼C栋,在高层的阳台站着一个长发女人,因为太远,他没有认出安茶。
“他应该去学校了吧……”安茶 回头看了看挂在房间里的钟,懒洋洋的样子好像这个时间并不是她的上学时间似的。温曜走出A栋,他的身影也刚好落入安茶眼中。温曜渐行渐远,安茶走进客厅,将自己摔进沙发,盘起腿开始纠结要不要去学校。
温曜是第一个来到教室的,他走到自己位置,把昨天安茶留在他旁边的椅子搬回最后一排靠窗的地方,也就是安茶的位置。
已经第二节课了,安茶还没来,温曜看了看表,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看表了,为什么会突然在意起她来,温曜也不清楚。
“唔……没事干,算了,上学去吧。”安茶随意换了身衣服,就是不换校服。到达教室门口时,第二节课还没结束,安茶准备转身时刚好对上温曜的视线,还是冷冷的,但好像比昨天柔和一些。她坐到转角的楼梯阶级上,打算等下课了再进教室,她从来没想过说“报告”进去。
突然看见站在窗外的安茶,温曜看呆了,那个逆光而站的少女,双手交叠,给了他一个好看的笑颜。几秒之后,她转身消失在视野里。
“下课时间到,请同学们……”安茶的楼梯小憩时光结束了,她穿过熙熙攘攘的拥挤的楼道,走回她的位置。她将腿架到椅子腿上,轻轻摇起椅子,看着一些女生想方设法惹温曜注意,像看一场不知道结局的电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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